关于湛江地区冼太夫人神衔的调查

七、思考及结论

  

（一）对“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神衔属神的认定意见

对于陈雄先生、冯所海先生说“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百分之百是冼太夫人的神衔，我们是确信不疑的。2004年陪央视六集《冼夫人》纪录片拍摄组到海南，陈雄、冯健英、冯所海等海南省专家学者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在那时与他们相识，并知道冯健英、冯所海先生的团队已开展了全海南岛的冼庙调查。去年三月参加海口市冼夫人文化学会的研讨会，荣幸拿到了他们的《海南冼庙大观》（主编李金云，执行主编冯健英、冯所海）一书，这是他们努力了多年的心血结晶。他们为冼太夫人文化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我们由衷敬佩！

《海南冼庙大观》说，海南人建庙奉祀冼太夫人,各庙对冼太夫人的称谓,有皇朝的封赐，也有神界的衔号,可谓极多,列举部分如下:

定安县定城镇潭榄冼太夫人庙:“梁陈隋朝诰封谯国谥诚敬祭名宫号冼太夫人”。

定安县雷鸣镇龙梅懿美庙:“敕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南天闪电火雷圣娘”。

定安县新竹镇卜效婆庙:“敕封正顺英灵济世先斩后奏逢神加级品娘娘”。

定安县龙门镇南丹庙:“敕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南天闪电火雷圣娘”。

琼海市大路镇奇石圣娘庙:“御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南天闪电火雷圣娘”。

万宁市龙滚镇大群南天庙:“南天闪电火雷感应得道圣母娘娘”。

临高县皇桐镇美堂雷娘庙:“南天闪电火雷监禁娘娘”。

文昌市罗豆农场玉堂圣娘庙:“高凉郡主正顺诚敬护国侍右帅母”。

文昌市重兴镇高步南天圣娘庙:“南天圣娘冼太夫人”。

美兰区三江镇道学谯国夫人庙:“火懿圣娘”。

琼山区旧州镇陈村婆庙:“敕封柔惠正顺懿美陈村郡主祖殿冼夫人”。

文昌市东路镇蛟塘庙:“敕封陈村懿美正顺夫人”。

陵水县新村镇尽尾南天娘娘庙:“南天陈村娘娘”。

琼山区旧州镇麻钗庙:“敕封承天正顺柔惠懿美夫人”。

琼山区旧州镇睦吴庙:“敕封通天游殿感应妃仙显赫济世救民正顺懿美夫人”。

琼山区旧州镇雅黄庙:“三天传奏春风懿美感应娘娘”。

琼山区旧州镇江前庙:“救封正顺懿美夫人九天玄女感应妃仙”。

琼山区旧州镇美等婆庙:“玉封通行三界懿美一品夫人”。

琼山区旧州镇坡秀圣后庙:“敕封殿前宣奏火雷圣娘坤元圣后正顺懿美夫人”。

琼山区云龙镇墟婆庙:“敕封谯国高凉郡主正顺一品冼太夫人”。

琼山区大坡镇洋塘港懿美夫人庙:“敕封陈村正顺柔惠懿美夫人”。

琼山区三江农场刘冼圣娘庙:“御封高凉郡主谁国帅母正顺诚敬护国慈佑冼氏太夫人”。

秀英区西秀镇荣山冼太夫人庙:“敕封柔惠冼太一品夫人”。

秀英区西秀镇文明村柔惠宫:“敕封境主宣封柔惠三天利济庇民忠贞护国正顺显应懿美夫人”。

《海南冼庙大观》中的明《正德琼台志·坛庙·儋州·宁济庙》载：“宁济庙,在州治南,祀谯国夫人。夫人在梁时,儋耳归附者千余洞。及没后,于儋又有移城之功,故唐宋来,州人庙祀之。……黎人归附,有司例诣庙,研石歃血,约誓改过,不复钞掠。至宋绍兴间,贵州教授乡人羊郁乞赐号,封显应夫人,庙额曰:宁济。高宗《庙额诰》:儋耳在海岛之中,民黎杂居,厥田下下。弥寇攘之患,格丰登之祥,惟神之功,宽朕之忧。顾未加翟茀,阙孰甚焉。其改为小君,易二百年之称号。尚凭宠命,弥广灵厘。厥后,知军叶元璘又请加封柔惠。国朝洪武丁巳,儋仓大使李德新建言入祀典,以报夫人血食高凉,其在儋行祠耳。”

《海南冼庙大观》中的《宁济庙冼太夫人加封碑记》云：“......隋时谯国冼夫人,保又炎陬,绥安岭微。从大同至仁寿,秉节一心;自高州以往海南,招安千峒。南汉之世,锡封清福夫人。宋室推崇,又加柔惠。志书备载,灵迹弥彰。本署司前在高凉,郡民陈请,以夫人潜施保障,戡定信宜,吁恳再加封号。蒙前署抚部院郭,据情声请,详述前勋恩纶遄贲于炎方,御笔特加乎慈佑。恐琼儋辽远,未及周识,移请札饬所属一体,遵照用先,祀典而彰神迹。......署儋州事准补崖卅知州徐锡麟撰 同治八年五月日穀旦”

《海南冼庙大观》中说，“今俗称懿美夫人,又称正顺夫人,而庙号柔惠,未知何昉。”(见海南出版社重印本241页)“未知何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称谓。确实是这样。今海南绝大部分的冼夫人庙都称冼太婆祖为“敕封陈村柔惠正顺懿美夫人”。这“敕封”或许真的不是民间随意写上,而就是皇帝赐封的，但失其出处耳。定安县的村老们言之凿凿,说“懿美夫人”是唐朝皇帝赐予冼太婆祖的封号。唐初,朝廷信任冼夫人,且十分依赖冯盎,此期间敕封冼夫人是可能的,可恰恰是没发现史志上有唐朝的赐封,而其他朝代均有封赐。这或许是失传了。海南有几座“懿美庙”,如明进士王弘诲的家乡龙梅村有懿美庙,其神衔“敕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王弘诲还专门为该庙撰写碑铭《新建谯国诚敬夫人庙碑》。在海南民间,“懿美”的知名度比冼夫人的其他封号还要高,且是高出许多倍。如此广范围高知名度,“懿美”亦当是皇帝所赐封。基于如此考虑,故把“懿美”暂且定位为唐朝皇帝所赐封。“正顺”的情况与“懿美”基本相同。高凉郡夫人，明《一统志》载:“本朝洪武初,封为高凉郡夫人。”

《海南冼庙大观》中说，据海口市琼山区旧州镇水洞溪流域各村庄民众世代相传:明代宗景泰初,书生丘濬祭拜水洞婆祖,许愿若考中必前来修庙。丘濬中进士后,宪宗年间(1465-1487年)官任经筵讲官。经丘濬奏请,宪宗皇帝朱见深赐封水洞婆祖谯国夫人为“陈村郡主祖殿夫人”。丘濬还愿将水洞婆庙扩建成进十三格桁结构,并将封号刻在神龛上,称婆祖为“敕赐宣封柔惠正顺懿美陈村郡主祖殿冼夫人”。自此,水洞婆庙称“陈村郡主庙”,亦称“陈村夫人庙”“陈村婆庙”。今庙遗存有清道光七年制作的“陈村祖殿夫人”头牌。......查全岛各冼太夫人庙中关于冼太夫人的封号,基本是“敕封陈村柔惠正顺懿美夫人”“陈村郡主”“陈村夫人”“陈村婆”“陈村娘娘”等等,都是意思相同的称呼。可见,在明清时期,封号“陈村”在海南岛非常盛行。

《海南冼庙大观》中(邓学贤撰)说，定安县境内奉祀“敕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南方闪电火雷娘娘”(敕封,有些庙称“敕赐宣封”,南方,有些庙称“南天”,娘娘,有些庙称“圣娘”)的“婆祖庙”有60多座,绝大多数仅奉祀一尊婆祖金躯。这些婆祖庙又都被称为境主庙,而其他的婆庙或公庙都不被称为境主庙。综上所述,从正面和侧面佐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南天闪电火雷圣娘”,是历代皇朝对冼夫人的封号和神界对冼太婆祖的衔号的结合体,是经过漫长历史、地域文化、信俗文化等综合因素的衍化而成。定安县境内几十座冼夫人庙中的神衹衔号,秉承传统文化,整合先前的神号且又取其小黄道之吉数,合其天理,顺其民心。这也是对冼太夫人最至诚至敬的奉祀。

《海南冼庙大观》中(冯健英冯所海撰)说，相当长时期以来,许多人清楚冼夫人在人间有封赐,但不清楚祂在神界亦有封赐,而把“柔惠正顺懿美夫人”和“南天闪电火雷圣娘”当作两尊神祇来奉祀,甚至有的地方把“柔惠”、“正顺”、“懿美”当作三位神祗并雕刻三尊神躯来奉祀。海南省山区县份的遗留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其风俗习惯古朴乡土,其关于冼夫人神衔之说,应是可信的,即“陈村柔惠正顺懿美夫人”是人间皇帝赐封的爵号,“南天闪电火雷感应圣娘”是天界玉皇大帝赐封的神衔,两衔号同指“冼太夫人”。我们合称冼太夫人在人间的封号和神界的衔号,或者单称她在人间的封号,或者单称她在神界的衔号,是当地习惯使然,是简明的称谓,都是一样的。

《海南冼庙大观》中说，冯冼氏明清时期,《琼台志》、《琼州府志》、《崖州志》和诸县县志均称冼夫人为“冯冼氏”。南天圣娘、圣娘、娘娘、雷娘在冼夫人庙里,称冼太夫人神祇是神界“玉封南天闪电火雷感应圣娘”(圣娘,有些庙称“娘娘”),而简称“南天圣娘”“圣娘”“娘娘”“雷娘”。文昌市北部地区和海口市美兰区东北部地区,将“敕封柔惠正顺懿美夫人玉封南天闪电火雷圣娘”简称为“火懿圣娘”。此外,还有称冼夫人为“锦伞夫人”、“护国夫人”、“懿德夫人”、“境主”,大多地方更趋于口语化,称“婆祖”、“祖婆”,或以地名冠称“婆”,如“梁沙婆”“迈操婆”“石弄婆”“白鹤婆”“石壁婆”等。这些称号,反映了海南人民对冼太夫人的诚挚爱戴和深切敬仰。

冯健英、冯所海先生的团队认为：海南供奉的婆祖主要有冼夫人、水尾圣娘、泰华三仙、妈祖等，如何认定庙中供奉的神衹是否冼夫人,主要从如下几方面入手:

1.看神衔。神衔中是否有冼夫人的封号衔号,这是最主要的一条。冼夫人的封号衔号主要有:陈村、柔惠、正顺、懿美、火雷圣娘、南天圣娘、火懿圣娘、一品夫人、一品娘娘、境主、万应娘娘、感应妃仙等。

2.辨诗联。庙中张挂的诗词和楹联中是否有描写冼夫人的内容。

3.寻古迹。从庙中遗存的古物中,寻找有关冼夫人的文字或图腾。

4.问首事。谈话了解是否有关于冼夫人的故事传说。

5.是否闹军坡。在山坡上阅军比武是冼夫人时代所特有的事件。后来演变成为“闹军坡”,是冼夫人庙特有的活动,或者是与冼夫人当年振武治安有关的峒主庙的活动。

6.当地村民对神祇是否称为“婆祖”、“圣母”、“夫人”,而自称为“子孙”。冼夫人嫁有丈夫,生有儿子,育有孙子,够得上“夫人”资格、“母”资格、“婆”资格。冼庙辖境村庄民众不管什么姓氏,都自称为“子孙”,而其他“娘”庙或公庙,村人就不自称为“子孙”。

综合以上可明确肯定：

1、湛江市霞山区特呈岛坛主庙里的“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神衔是冼太夫人的神衔。坛主庙供奉的众神明中，冼太夫人是最古老、最大的神明，因此，特呈岛坛主庙更应称是冼太夫人庙。

2、湛江市麻章区通明村宣封庙里，在冼太夫人大神像座前的小神像群中、被管理人员确认出的二尊女神像，也是冼太夫人神像。该庙里同时存在有二种形态的冼太夫人神衹，是独特的冼太夫人文化现象，怎形成的？为何冼太夫人神座前还供奉着众多的小神像？值得深入探究。

3、雷州市调风镇“南天宫”是冼太夫人庙，庙里的神像、神衔都属冼太夫人。海南省文昌县一南天宫就是冼太夫人庙。清咸丰《文昌县志·建置志·坛庙》(海南出版社重印本112页)就载述了这“南天宫”：“南天宫,在邑城内东南街。明永乐间建。国朝康熙四年,城守白天恩重修。中祀电神及冼氏夫人。”从这史载中更加肯定了调风镇“南天宫”是冼太夫人庙。

4、雷州市松竹镇东井村的“南天宫”是冼太夫人庙，从庙神明、庙名、庙联等可确认。

5、徐闻县曲界镇西洋村的“圣娘宫”庙是冼太夫人庙。该庙所显示冼太夫人的历史信息最齐全、最浓厚。据该村出外工作的王加语先生说，最起码在元代已有邓姓人居住，现住民是清代才迁入，迁入前已有“圣娘宫”，自明代起本村已盛行农历二月祭祀“婆祖”这一信俗。

6、徐闻县龙塘镇东角村的“火雷陈村庙”是冼太夫人庙。

《海南冼庙大观》

（二）冼太夫人是历史上最多封号、神衔的女神，沒有之一

经近二年多来的调查，我们发现，冼太夫人的封号、神衔除上述海南省、湛江市的尊称外，大陆地区的尊称还有：谯国夫人、冼太夫人、诚敬夫人、石龙太夫人、宋康郡夫人、保护侯夫人、清福夫人、显应夫人、护国夫人、高凉郡太夫人、慈佑太夫人等等。综观历史上所有女神的封号、神衔，可明确肯定，冼太夫人是最多封号、神衔的女神，没有之一。

（三）我们提出：特呈岛是广东省冼太夫人文化第一岛

特呈岛是广东省湛江市霞山区的一小岛，行政归属于霞山区海头街道办特呈岛村委会。该岛北邻南三岛，东临太平洋，西靠湛江港，离市区2.8海里，是湛江港的天然屏障，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全岛陆地面积3.6平方公里，有7条自然村，分别是东村、里村、新屋村、坡尾村、后场村、北宫村、北边门村。常住人口4889人（2012年）。

《特呈岛志》（湛江市百部地方志丛书）〈大事记〉载：“明景泰元年（1450年），乾塘陈伯镇七世特呈陈即明二世孙在特呈岛西村（今里村）始建冼太庙。”“明隆庆年间（1567-1572年），特呈岛冼太庙因年久失修不便使用，于隆庆年间分别在东村、西村（今里村）择地重建。东村冼太庙重建于村东部海滨（今址），西村冼太庙重建于村东南部海滨（今址）。”“明末，坡尾村冼太庙始建。”“清顺治年间（1644-1661年），新屋村会宫庙在南部海滨始建。”“清雍正年间（1723-1735年），北边门村于茂晖盐场盐课司官署温通阁旁始建会主庙。”

与《特呈岛志》编辑陈炳懿先生交流得知：新屋村会宫庙原本就主祀冼太夫人，实质是冼太夫人庙，前年重建后改名冼太庙；会主庙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称南天庙，主祀冼太夫人，其信俗时间是农历二月十二日。从会主庙所反映出的所有特征，结合《海南冼庙大观》关于冼太庙的认定方法，我们可以肯定：特呈岛会主庙是冼太夫人庙。新屋村坛主庙是冼太夫人庙。

综合以上可看到，特呈岛现存有六座冼太夫人庙，亦即可以说：特呈岛历史上有七座冼太夫人庙，现存有六座冼太夫人庙。东村、里村、新屋村、坡尾村的冼太庙具有大陆地区冼太庙所共有的气质，而庙名为会主庙、坛主庙的冼太夫人庙却又融入了海南省冼太庙所特有的气质，从而形成了特呈岛独有的冼太夫人文化现象。

《特呈岛志》〈民间礼俗〉载：“特呈岛居民素有信仰道教习俗,建有祠堂、神庙奉拜祖宗和各类神诞,尤其对洗夫人祭拜至极,长年香火兴旺,各种祭拜活动连连。每年农历十一月廿四冼夫人诞辰节和正月初二、初十年例和十五元宵节,岛上均隆重举行冼夫人祭祀活动。内容有游神、舞狮、演雷剧、唱雷歌等冼夫人诞辰日纪念活动,时间从农历十一月中旬开始,一直延续到农历十二月初旬。其间,冼太庙内香火鼎盛。十一月廿三、廿四两天,渡口码头车水马龙,村内村外人来客往,摩肩接踵,家家户户都以丰富的供品拜祭冼夫人,祈求平安吉祥。正月初十活动内容主要是民俗巡游、演戏等。这些活动有全岛各村联合举办,也有各自然村自行举办。巡游过程有‘穿令箭’‘翻棘床’‘捧犁头’等民俗活动。按习俗,凡嫁出女儿,不论年龄、凡能移步回来的都回娘家,甚至连耄耋族老也由子孙后代搀扶着返乡,参与拜祭活动，到处一片迎春接福的热闹喜乐气氛,各种民间活动应有尽有。”

综合特呈岛面积3.6平方公里、7条自然村、人口4889人、历史上7座冼太夫人庙、现存有六座冼太夫人庙、融合了大陆和海南冼太夫人信俗特质、冼太夫人文化及信俗自明清至今长盛不衰等等方面，结合我们近二年来对广东省、海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等地冼太夫人文化调查的考量，我们明确提出：“特呈岛是广东省冼太夫人文化第一岛”。

《特呈岛志》

（四）对大陆地区及海南岛存在相同的冼太夫人信俗形态的思考

2013年3月5日，国务院公布茂名市“隋谯国夫人冼氏墓（含娘娘庙）”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时，国家文物局公布《隋谯国夫人冼氏墓简介》，该《简介》文：“......墓城东南角的娘娘庙始建于隋代。冼夫人于南朝梁武帝普通三年（522年）出生于电白县山兜丁村。冼氏世为百越俚族首领。冼夫人在梁、陈、隋三朝统辖部落十数万家。她致力于促进民族和睦、维护国家统一，为保护岭南地区的社会安定和促进岭南地区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冼夫人墓始建于隋朝，唐、宋、明、清均有重修，墓城内保存了较多的隋代建筑遗迹，是广东考古发现的第一个隋朝墓园建筑实例。”2014年11月，茂名市“冼夫人信俗”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电白区冼夫人墓园建筑遗址与丁村遗址考古调查勘探工作报告（2016年）》〈陆、评估意见〉说：“据勘探结果分析，墓园唐时业已存在，北宋时期曾进行大规模扩建，总体来看，墓园等级颇高，推测墓园在唐、宋时期由于被追封和赐祭均进行过相应的建设。”从这可明确看到，茂名市是我国冼太夫人信俗的策源地，茂名地区冼太夫人信俗在唐、宋时期得到官方的加持。明、清《高州府志》更是明确官方在府治及各县建立冼太庙，并由官方主持春秋二祭，冼太夫人信俗推崇至极。大陆地区的农历正月年例、十一月廿四日冼太诞辰是冼太夫人信俗日期。大陆地区冼太夫人神衔基本上是：谯国夫人、冼太夫人、诚敬夫人、石龙太夫人、宋康郡夫人等等。海南岛的冼太夫人信俗源流于大陆地区。但大陆地区与海南岛的冼太夫人信俗形态有很大的差异。海南省经过变化形成了其独特的冼太夫人信俗形态。从《海南冼庙大观》所述的历史资料可看到，海南儋州宁济庙，自“唐宋来,州人庙祀之。”冼太夫人信俗已明显。“懿美夫人是唐朝皇帝赐予冼太婆祖的封号”冼太夫人的“懿美”神衔当在唐时的海南已受尊崇。“（冼太夫人）从大同至仁寿,秉节一心;自高州以往海南,招安千峒。南汉之世,锡封清福夫人。宋室推崇,又加柔惠。”冼太夫人的“柔惠”神衔在宋代的海南已盛行。明清时期,冼太夫人“陈村夫人”神衔在海南岛非常盛行。农历二月，是海南岛冼太夫人信俗月，称公期、军坡节等。

湛江市徐闻县元代古村落西洋村自明代起盛行农历二月祭祀“婆祖”冼太夫人这一信俗，与海南岛的相同。调风镇南天宫也是明代起盛行农历二月祭祀“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冼太夫人这一信俗，也与海南岛的相同。特呈岛的会主庙（南天庙）在清代起盛行农历二月拜祭冼太夫人。而特呈岛坛主庙冼太夫人信俗在清代源流于通明村宣封庙。通明村宣封庙的“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属神又从何地传入呢？是否源流于调风镇的南天宫，或者源流于海南岛？曲界镇西洋村“婆祖”冼太夫人信俗源流又怎样的呢？

元代的雷州是海北海南道的政治中心，琼崖（今海南）归属海北海南道管辖，其时的雷州与琼崖两地相互间的文化交流比任何年代都活跃。也许，冼太夫人信俗自宋元以前由大陆地区进入海南岛，宋元以后，琼崖形成“南天闪电火雷夫人、陈村懿美柔惠夫人”等等冼太夫人神衔形式后，又传颂到大陆的徐闻、雷州、特呈岛等等地区。今在湛江市发现与海南省同样的这一冼太夫人信俗形态，其相互之间的关联如何？大陆其它地区是否也存在冼太夫人这一信俗形态？还值得深入去探索。

海南儋州冼太夫人庙碑记

（五）湛江市有些庙宇冼太夫人与妈祖神明信俗模糊不分现象的思考

今次的田野调查中，发现存在冼太夫人与妈祖神明信俗模糊不分的现象，如庙名混乱不清、不知道“婆祖”是冼太夫人神、只知道“妈祖”等等。去年，吴阳中街冼太庙也曾误立“天後娘娘”的神衔，直到今年春节才改回冼太夫人神衔。将冼太夫人的神衔误为“天后娘娘”，在粤西沿海地区比较常见，最明显的是阳江市上洋镇双鱼村的“天后宫”庙，庙里的神衔、对联显显然然是冼太夫人的。村民说，原庙名是冼太庙，后改为“龙船庙”，再后来又改为“天后宫”。现在的村民也很清楚该庙是冼太夫人庙，但庙名至今还是“天后宫”，未予以更正。还有吴川市塘尾街道俄儿村的“沙后圣母”也被改为“天后圣母”了。“沙后圣母”本暹罗（今泰国）人，明代在吴川海上遇难，其遗体被渔民所获，因有灵现，便安葬在俄儿村海边的最高沙堆上。各家共献红砖，在沙堆上建成一庙，名为“沙后圣母”庙。庙很小，不足三平方米，但经历了数百年风雨，庙虽陈旧，仍非常坚固。今年初，在“沙后圣母”庙前建一新庙，名称却是“天后圣母”庙了。其他地方的神明也是否象“沙后圣母”一样被更改了呢？不得而知。

雷州市白沙镇水尾村天后宫，表征是妈祖庙，而祀神的神衔中的“军主”与西洋村冼太夫人庙的神衔一致，还有村民称该神明为“婆祖”，又反映着冼太夫人神的表征。

雷州市南兴镇新村村委会东坡村“放春宫”，庙神是妈祖神。而雷州市榜山村的“放春宫”却是冼太夫人庙。

徐闻县西连镇水美村“天后宫”，庙名是妈祖庙，而庙里所体现出来的表征却明显是冼太夫人庙。该庙是被“妈祖”信俗模糊化并欲替代之最典型的现象。

以上现象值得深入探究。